华裔政治献金丑闻反映了什么
(郑朴捷律师专栏--原载2007年11月4日《侨报周末》)

9月10日,Hillary Clinton决定将与徐诺曼有关的85万政治献金全数退回给260个献金者。这是将徐诺曼亲自捐的2万3千元转捐给慈善事业以后,Clinton再次和徐诺曼划清界限的举动。

华裔政治献金丑闻,这不是第一起。以前在Bill Clinton的时代就有过。那次的主要角色是黄建南(John Huang)和崔亚琳(Charlie Trie)。黄建南因为筹钱有功,曾出任民主党财政委员会副主席,并被Bill Clinton任命为美国商务部助理部长。

在美国,很多言论是通过金钱来表达的,这里就包括政治献金。美国的民主政治对候选人的一大考验就是他们筹钱的能力。如果没有钱,就无法做广告,选民就无法了解候选人的主张。在遭到对手攻击的时候,也就无力还手。现代选举还有一般人不了解的一面,那就是细致深入的民意调查。没有民意调查,候选人在发表一些言论以前,就不能了解这些言论的效果。这就像一个明眼人和一个瞎子比赛找东西,竞争不可能公平。现任总统George W. Bush两次竞选都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Karl Rove的数据支持。当广大新闻媒体预测Bush竞选失利时,Rove通过他手里的数据断定Bush会得胜。

在很多有关政治献金的案子上,联邦最高法院都认为金钱就是言论,受第一修正案保护。美国民众很多通过捐钱的方式来支持他们看中的候选人,候选人们也通过各种方式吸引捐款人,这就包括与捐款人一起吃饭,拍照片等,而捐款人一般也不避讳他们的行为。当年Bush和Al Gore竞选总统时,我正在高科技公司做主管,公司里就有人把自己和Bush或Gore的合照放在办公室里,以表示他们的政治立场。

但是这个事情一到了华人社区,就变成了另一个味道。有些人竟把这些照片放在公司广告上面,其目的显然不是阐明这些人的政治立场,而是显示他们和这些政治家有某种特殊的关系。当年参与Bill Clinton献金的一些人就把他们在白宫和Clinton拍的照片挂在他们在北京的公司门口。其用意很明显:不是阐明他们支持民主党反对共和党,而是暗示他们和Clinton有特殊关系。

这种误解还不光反映在政治方面,譬如在辩护刑事案时,华人被告会询问自己的律师和检察官熟悉不熟悉、关系如何。问这些问题的人不明白,在美国,律师和检察官可能是朋友,但是检察官吃的是政府薪俸,他的前途取决于他的成功率,而辩护律师的收入也取决于他的成功率。换句话说,检察官和律师可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在法庭上,双方是不会客气的。也就是说,检察官是不会因为与辩护律师的私人关系而故意输掉官司的。熟悉本身对辩方有没有好处,这很难说。如果律师和当事人说:我们关系很好,或展示他们一起钓鱼的照片给当事人看,当事人就以为该律师可以和检察官做什么暗箱操作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从华裔政治献金丑闻可以看到,华人对于美国社会的了解,还有待增强。如果对于美国的民主政治没有充分的了解,那就会一方面为华人建立一个负面的影响,另一方面会让华人在很多方面遭到歧视。这一点我们应特别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