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读律师广告有感(再谈律师界之混乱)

最近因故翻了一下报纸广告,撞见律师广告版,就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靠广告找律师实际上是一个很可行的办法。登广告的人,自然是要极力吹捧自己。但是,讲句中国的老话,狐狸总是是要露尾巴的。

有位移民律师的广告上说:“律师亲自办案,决不假手他人。”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说没有别人会办你的案子,也就是说这个律师连助理都请不起。没有助理就意味着自己接电话,接受快递邮件,装订文件。所有干过事情的人都知道,如果一个人能随时被别人打断,而且还要干琐碎的杂事,他是不可能集中精力的,工作也就不会有效率,工作质量也就一定会有问题。而且,一个人做事还有另一个的危险,那就是自己写的东西,越看写得越好。而法律文件,出了问题以后补救,是很困难的,有时甚至是不可能的。

当然,行里的人知道“律师亲自办案,决不假手他人”的所指。因为律师界里有相当多的律师,自己作市场、销售,接到的案子就交给助理去作。致使很多人签约以前随时可以见到律师,签约以后律师的人影就不见了。

英语里有个用语,叫做dropping names,也就是说自己没本事,借助别人的名字为自己壮声势。另外一位雇不起助理的律师,称自己有“强大的律师团队”。里面提了一些如“希拉蕊”,“杰弗”这种名字,也不知英文原文是姓还是名,更无从查找这些团队队员的真实背景。

有个律师事务所,多少年了,广告上一直写着他们有200多个PERM获得批准。严格地用逻辑推一下,就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作过PERM了。因为PERM 2005年才开始实行,实际的答案恐怕是他们从来就没做过几个PERM。

这里面一个让人叫绝广告,上面总登着一张照片,没人每人知道照片上的是谁。只知道照片上的不是现在的律师。这家“律师事务所”实际上是助理开的事务所,然后助理雇个律师装门面。因为律师对自己的形象还是相当在意的,估计照片不是他们的前任律师。这张照片在报纸、杂志、黄页上处处可见。

讲到助理雇律师,这在中国人圈子里算是一绝。因为白人不会讲中文,而且很多中国人盲目崇尚白人,一些有生意脑子的中国人就想出了这种助理雇律师的律师事务所方式。当然,律师受雇于非律师,属于明目张胆地违法。愿意这么做的白人律师,自然不是什么精英。即便如此,很多助理事务所只借白人律师的名牌用用。如果没有特别事情,这种“律师事务所”里见不到一个白人。更为滑稽的是,这种“律师事务所”里,多半没有一个英文过关的人。会讲英语的非律师恐怕不愿意开这种不明不白的律师事务所,在美国把脑袋别在 腰带上讨生活。

总的来讲,如果看到一个华人律师和没名没姓(或者姓名不齐)的“白人大律师”联合办案。那个“白人大律师”中间的“大”字,不是描述那个白人律师的聪明程度,而是指向另一个方向。同时,要和这种“白人大律师”共同办案的华人律师,水平恐怕也相当有限。

还有一些人拿着外州律师执照,没有加州执照的律师,在加州靠着“强大专业律师阵容”受理民、商、婚姻法。这些律师自然比助理要专业一些。但是,他们毕竟不能通过加州的律师资格考试。这种律师随时可能出问题。加州律师躲他们还来不及,是不会和他们“联合办案”的。

没有事情做的律师的最大共同点就是什么案子都想接(当然,哪一类都没能做好),结果他们的广告里面什么都有。实际操作起来,一个人的脑袋就那么大,法律这一行博大精深。一个人怎么可能搞清楚方方面面。我们事务所靠着我们的商业和技术背景,作商业这一块(包括商业活动、知识产权、和职业移民)。例如在H-1B或者PERM的申请中,我们可以凭着我们的背景,与移民局辩论为什么公司的职位和受益人的学位是对口的。靠着我们对公司的了解,我们受理美国分公司外籍员工(L-1)、或投资移民(EB5)的申请。光看广告,没人能弄清那些把商业、家庭、刑事、人体伤害、甚至房地产都写在广告里的律师到底专长哪一行。其实他们哪一行都不精,行内把他们叫做general practitioner。

实在绝望的律师,手一哆嗦,把不是律师事务的事情也写到广告上去了。有一个广告说他们事务所办理“快速结婚”。在美国结婚,最快的要算是拉斯维加斯,在那里结婚可算是流水作业,半小时搞定。即便在洛杉矶办,也是到县政府去注册一下,然后就地举行仪式,也很快。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动用律师事务所大驾的。当然,写那广告的人可能是助理老板,连什么是律师业务都搞不清楚。

万精油广告的一个特点就是乱。看了以后,就会产生呕吐的欲望。更有些律师的中文实在不过关。他们不知道在广告上写他们对什么都“精办”,就等于自我承认:我对什么都不精。

民间很多人知道万精油律师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有些律师就在报纸上作“车祸” 广告,在互联网上作“移民”广告。其实,狐狸尾巴是很容易抓到的。这个律师就在购买的两张报纸中的一张作了万精油广告。她在黄页上登的也是万精油广告。

总之,读律师广告,再略微加些研究,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了解一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