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带来的新问题

和全世界一样,目前美国的贫富分化日趋严重。简单体力劳动者赚不到钱已经不是移民社区的特色,而是普遍现象。一个人想赚钱,就一定要做创造性的工作,或者是肩负公司盈利还是亏钱的责任(美国叫做P&L责任,即Profit and Loss)。在三、四十年前,报酬最高的公司领导的收入是员工平均数的20到 30倍。目前,美国前500家公司的CEO的收入平均1,000万元多一点,相当于员工平均收入的364倍。最高的前20名CEO平均3千6百万,相当于员工平均收入的一千多倍。这个数字还不能完全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员工里面包括了那些因为做创造性工作,而拿高工资的人。贫富距离增加迫使联邦证券交易委员(SEC)要求大公司向SEC提供他们给最高管理层报酬的报告。但是SEC主席Christopher Cox最近抱怨说,这些报告一般都像博士论文一样晦涩难懂。

这就叫人想起当年苹果电脑(Apple Computers)当年以几亿的巨资聘请Steve Jobs时的情景。 当时行业内就争论过,Jobs真的就值那么多钱吗?从理论上讲,当然不值,因为美国肯定有和Jobs一样能干的人,愿意以一个零头来为Apple服务。但是实际上来说,很值,因为 Apple一方面知道Jobs能胜任Apple面临的挑战,另一方面不知道那些别的人是谁。这样来说,给Jobs几亿对于Apple来说是很值的。日后的现实也证明Apple所做的决定是十分明智的。 Jobs的确不负所望为Apple的股东创造出了辉煌的利润。

相比之下,三、四十年以前,公司的领导对其前途的影响完全没有今天这么大。仍以Apple为例,如果没有iPod,很难想象Apple是什么状况。即使有了 iPod,或任何其他成功的产品,Apple的未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因为科技进步的速度、加上国外廉价劳动力使得整个市场变得异常凶险。与现在的公司领导相比,以前那些公司领导只不过是一些依据管理条例例行公事的官僚而已。今天,公司领袖面前,到处都是风险,没有任何指南可以借鉴。如果他们犯一个错误,很可能给整个公司带来不可想像的结果。当年AOL风行全美、不可一世,结果导致固步自封。当时大家都说早晚有一天MSN(微软相对应的服务)会借助微软雄厚的资本找出一个打败AOL的办法。结果,当AOL用户开始转向MSN的同时,新的宽带技术,不光使AOL其迅速地退出了美国高科技舞台的前列,MSN也没有捡到多少放弃AOL的那些顾客。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CEO的高报酬,对于股东来说是非常值的。譬如说,在2005年Exxon Mobil的Lee Raymond退休时(这是在油价大涨之前),他得到的总收入是4亿元。 Exxon Mobil的同期利润回报(return)是223%,而一般石油公司的return只是205%。也就是说,Exxon Mobil比别的公司多赚了160亿。这样一比,Raymond拿走的4亿就微乎其微了。虽然80%的美国人觉得CEO收入过高,但是对于股东来说,这种开支还是很值的。在可以预见的未来,CEO收入有望更高。

在CEO收入不断升高的同时,简单劳动受到海外进口产品强大的压力。对于美国的简单劳工,邓小平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中国,以其劳工费用之低,人数之多,迫使全世界任何国家的制造业提高效率,这样才可以和“中国制造”的产品竞争。当年日本SONY的CEO就是因为在中国设厂太慢,被列入全球最差的 CEO之一。这种新形势给全世界带来的好处,就是使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大大地提高了一步。坏处就是压低了全世界所有制造业工人的工资。